「狼嗥滇藏川」连载:第十六回 练兵邀请马岱炳 设宴猎杀红苍蝇

2022-09-27 00:10 史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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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来不啻戍天涯,近伴古宗傈僳家。

习气蛮皆沾土鲁,生性野尚重京华。

虽逢夏热犹飞雪,纵是春睛不见花。

事简公余欣水日,夷歌听唱夕阳斜。

——(清)吴自修

20世纪30年代中期的中甸独克宗古城,一旦进入夏天时不时还有一丝冬天的味道,一场大雪过后的冰雪消融显得非常寒冷,经过太阳暴晒以后从闪片房上落下的雨水,滴滴答答垂挂下来,又把季节拉回原形。而太阳出来的时候感觉又像是夏天,一旦蜗居回家里,倘若不生火烧热火塘,感觉还是有些寒气袭人。

这一天,县长李从善在县衙大院里,端起茶杯思前想后,他让书记员赵汝春将水烟筒拿过来,先杀杀烟瘾。一阵接一阵的吞云吐雾以后,慢慢悠悠地扭过头来对赵汝春说:“这汪总指挥,打算让我任命他侄儿子汪区批,担任小中甸土守备千总一职,何荣光的儿子何其昌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就任中甸县警察局局长一职。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李县长!依我看,我们这些外来的流官,在当地人的眼里不过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一一纯属摆设而已,犯不着与这些地头蛇过不去。你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只有这样处处顺着他们、我们将来才好办事 。”

“是呀!毕竟这一次阻击康区土匪,如果不是汪学鼎坚定沉着指挥,派来援兵解救了我们大理独立营,我们还不得全军覆没?你现在就草拟一份文告,调任大中甸僧俗民团分队长汪区批为小中甸土守备千总,何荣光的儿子何其昌为中甸县警察局局长,记住盖上县衙大印。

派人火速送到小中甸向卡寨子。”

刚刚回到家的汪学鼎,屁股还没有落下,就接到新任县长让自己侄儿任职的通知,这个红脸喇嘛高兴得宛如大暑天喝了一碗酸奶水、大雪天喝了一碗青稞酒。高兴之余,他独自一人兴致勃勃地到向卡寨子山脚下的月亮湖边转悠。

小中甸月亮湖,或许是小中甸草原最美的湖泊。湖泊的边缘,有一圈黄黄的狼毒花浸泡在水里,乍一看,仿佛水中的倒影。在这一圈狼毒花的外围,是一圈绿色的水草。深秋时节,波光潋滟,狼毒似火,水草碧绿如翡翠,周边是一望无际的草甸。西面山坡上的白桦林,跟

着微风左右摇摆,林中流出一股清泉,潺潺缓缓,流入湖中。远望四周青稞翻滚如浪,心下便想,为啥不借这个一年一度的“达拉”节(丰收节)乐一乐呢?当然,还可以借机干一件大事。

于是,汪学鼎绕了几圈月亮湖,回到向卡寨子,立即吩咐手下快马加鞭让虎跳峡余尼洛的族头人陆瓜瓜、丘五摸、沙各各、沙三三等人火速赶来向卡寨子议事。

看着汪学鼎一个人似乎非常开心地端着紫珊瑚的茶杯,在向卡寨子里转悠,正在院子里扫地的青麦拉姆立即脱掉自己的外衣,露出一对鼓鼓囊囊的奶子对汪学鼎说:“难得主子今天这样悠闲,莫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边说话边靠上去突然一把搂过总指挥的脖子打算亲近!

汪总指挥轻轻掀开青麦拉姆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青麦拉姆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那个干爹红苍蝇”马岱炳!他可是天天念明着你呢。”

“你说的是谁啊,是不是那个满险刀疤的马营长?我不喜欢这些汉人,更何况这个昭通的马营长满嘴黄牙,说起话来沫子翻天,比吃屎狗还要讨厌恶心!什么“红苍蝇”?绿苍蝇”吧。这样的男人,你汪总指挥还是留着看守向卡寨子的大门吧!”

青麦拉姆一边晾晒衣服,一边不屑一顾有些撒娇地回话。

“我青麦拉姆,既然在空心树一战,你汪总指挥的人马把我刚过门不久的男人也打死了,我已经没有了家庭。不过自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特别喜欢你这个红脸喇嘛!然而这么大半年过去了,你为什么对我们五个乡城美女不理不睬,忽冷忽热呢?难道我们的相貌对不起观众吗?你怎么就对燕门的永次拉姆与夏娜卓玛,这么有兴趣,你就不会换换自己的胃口吗?”

“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事,能不能省省心,你们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要打仗!要做生意!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

看着青麦拉姆挺着鼓鼓的胸脯,一脸执拗,目光温柔,长发飘逸,汪总指挥的嘴角不自主地动了动,浑身上下一阵燥热难耐。

“既然你没有把我们当奴隶娃子对待,那我青麦拉姆这辈子就要嫁给你!”青麦拉姆接着说。

“我是受过戒律的出家人,男女之间结婚生孩子的事情,这辈子就不去想啦!不过!到时候如果你们五个姑娘遇到合适的就嫁人吧!”汪学鼎原本想说“一应嫁妆由我来出”,话到嘴边,赶紧用手打住。转而说“总而言之,我手下还有许多的能干人。你看看当年我的那两个伙伴衣布与巴桑,不是被你家舅舅括渣土司包办婚烟了嘛?”

“别再说笑话!难道你汪总指挥裤裆里的那玩意,还硬不过金刚杵?亏你一个堂堂的总指挥,竟然也不知道要变通一下!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堆里,到底是鲜花错了,还是牛粪有问题?”

“讲话小声一点!老子这辈子杀人都不眨眼,就怕你这个炮筒子一样的青麦拉姆,说话没大没小的,直来直去,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青麦拉姆看看四周没有人,非常不情愿地朝江总指挥努努嘴,扭扭自己的腰肢甩开长发说:“我青麦拉姆说出去的话,就是一支射出去的箭,是没有办法收回来的,你就是一个只知道糌粑香不知道乳香的家伙!”

“ 算了,以后你就专门负责打理我的房间和经堂吧!不过,过些天,我要办一件大事!干掉这个“红苍蝇”干爹马岱炳!听说你们几个康区的姑娘藏歌唱得特别好,能不能到时候在小中甸月亮湖边,“达拉节”期间好好唱几段,让大家开心!”“只要阿吾(阿哥)主人开心,唱歌是我们康区女人的拿手好戏,我们每一个康区姑娘都给你唱上一段。不过今天我青麦拉姆有个条件,那就是今天必须再次变成你的女人,否则就别想让我帮忙!说不定你看不上我青麦拉姆,那我就索性嫁给马营长,免得在你们向卡寨子守活寡!”青麦拉姆一边说着话,突然之间一把抱住总指挥,并把自己的小手摸到总指挥的裤裆里,此时不知所措的总指挥竟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暖流席卷全身,特别是青麦拉姆胸前的肉包子宛如一双不听话的白兔,裤档里的金刚钻已经欲罢不能,他立即抱起青麦拉姆一咕嚕放在床上,剥下裙摆,一弯新月呈现在眼前,一阵风雨之后,总指挥早已大汗淋滴,青麦拉姆还在床沿上喘着粗气,这个女人是丈夫已经战死一年之后的康区土匪婆子,毕竟是个过来人,一边抱头一边伸出大拇指夸奖主人功夫厉害!

且说汪学鼎将要召见的这个彝族头人陆瓜瓜有个外号“小哪吒”,在虎跳峡彝族与僳僳族聚集区有一股说不出的豪气,一张嘴可以说服天上的小鸟飞到自己的手心里,一股蛮カ可以掀翻一条牛,手下一帮兄弟个个身怀绝技。

有人就说了:陆瓜瓜,脑如瓜,眼晴就像大西瓜,三弦弹得姑娘睡,顽皮赛过小哪吒,要问姑娘哪里去,拜会英雄陆瓜瓜!

而陆瓜瓜属下还有个陆爪手,也英雄了得!又有人说了:陆爪手,铁爪手,手臂到处猴住手,手臂弯弯探出手,岩窝蜂蜜就到手。

旗下还有一个丘五摸更牛,又有人说了:丘五摸,细腰腰,撑开披毡赛过黑编蝠。人问五摸是什么?一摸腰间钱不在,二摸鸟巢蛋不在,三摸姑娘魂不在,四摸披毡人不在,五摸神龛菩萨不在。

接到总指挥的召见令,陆瓜瓜带领手下迅速赶到小中甸向卡塞子。一番热情洋溢的酒肉款待以后,汪学鼎压低声音间道:“你们族山寨想不想搞些枪支武装自己?”

这几位英雄一时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想啊!怎么不想!做梦都想”!难道今天有什么好事轮到我们彝族山寨的索玛开花!这么好的生意,你汪总指挥自己不去做,而让兄弟们去做,该不会瞎忙乎一阵变成空中的月亮ー一-望梅止渴吧?”陆瓜瓜低着头有些纳闷地反问道。

“只是搞这批枪支有一定的风险,你们彝族兄弟敢不敢与我一道冒这个风险?”

“敢啊!怎么不敢?”吃了定心丸的旺学鼎,便如此附耳吩咐。

既然汪总指挥有这样的好事!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火腿肉,如果连在嘴边的肉也不敢吃,那算什么英雄好汉?这单生意我们族山寨的兄弟干定了。”陆瓜瓜等人高兴地对汪总指挥竖起了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一年一度的“达拉节”就到了。且说深秋的小中甸草原,狼毒花海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艳丽,红扑扑地一直铺到天边,远处的牛羊正在追赶云絮下那一片时亮时阴的土地;远山近水、松林、藏族村寨,俨然是一首涌动草原的牧歌。

“红苍蝇”马岱炳,十天之前就接到汪学鼎这个干儿子参加达拉丰收节的邀请函。心里正在纳闷,这干儿子究竟要干什么?如果自己不去又恐被人笑话,如果去了也不知道这个汪总指挥与族头人陆瓜瓜,搞些什么鬼动作!更何况前些日子,自己酒后曾经朝他开了一枪。而今,临近大冬天了,这个季节发出邀请函帮忙训练族山寨的武装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杨老板!麻烦你与我马岱炳一块到县衙里,看看这李县长在不在,探探虚实。”

马岱炳与杨老板一路攀谈,翻越皮匠坡来到县衙,站岗的士兵告诉马岱炳,李县长与营官刘恩到尼西上桥头王家做客去了。

回客栈的路上,马岱炳对杨老板说:“汪学鼎这个小喇嘛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说,前一段时间我们俩因为财物分配不均,自己曾经借酒装疯打了他一枪,这干儿子莫非是设下鸿门宴,布下杀手,借此机会报仇?”

“哎!马营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汪总指挥这次请客不光请你,还请了许多人呢?他总指挥都没有记起这件事情,还发出邀请函,要你去参加他们小中甸草原的达拉・丰收节,或许这也是你干儿子想找个台阶下,给你一次赔罪的机会,你怎么能错过良机呢?更何况你堂堂一个曾经南征北战的马营长,还会怕一个自己的干儿子你就不会多带几个人去吗?

“好吧!就听杨老板的,那我们马记商号的所有人员一定去。”

从大中甸到小中甸的路上,心事重重的马岱炳,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狼毒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马老板,你去丽江、大理这些天里,县长李丛善枪毙了杨丹珍、此后杨丹珍为了给他表姐夫扬丹珍报仇,亲自带人到古城杀了警察局长何荣光!所以你走后的这些天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我们不得不防。”短脚才算盘对马岱炳说道。

“喂!“短脚算盘!这究竟是什么花开得这么多,满山遍野到处都有,而且这么红怕是有毒吧?”“红苍蝇”不解沿途的狼毒花海,竟然从草原的这边红透到草原的尽头,红艳艳的仿佛是草原在燃烧。

“短脚算盘”管家接过话题说:“这种花叫狼毒花。其实,也算不得花的,只因为红得通透、红得醉人,就像女人一样,明明知道是祸水,你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诱惑,所以叫作花。据说这种狼毒花植物生命力极强,宛如藏区干早河谷的仙人掌一样见风就长,它的生长比草原的青草还要快。春天发芽,夏天开出黄颜色的小花,到了深秋季节,这些花随着阳光的暴晒,逐渐从根部到叶茎全部变成红彤彤的。虽然这种花儿非常美丽,然而一般牛羊是不敢吃这个东西的,因为只要折断它的根茎,就会流出一股牛奶一般的乳浆,牛羊吃后,舌苔就会肿

得像萝ト一样,所以当地人称它为“狼毒花”。”

“这样看来,这狼毒花比我那个干儿子汪学鼎来还要毒啊!”

“马老板!怎么猜疑起你的干儿子来了,无论怎样,你马大营长对他可是帮过不少忙的、帮他买枪支,帮他训练士兵,帮他打土匪,我们帮他的还少吗?”

“不过说起你这个干儿子汪总指挥,前些天扎仓大殿的马帮帮主藏鸽扎西还向我借贷1000现大洋,准备去还雅察阿间之间的欠债,由于你马老板到大理办事去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做主,也就推说等你回来再商量!”

“短脚算盘”你做得非常对!如果是雅察阿间给我们借贷,那我马大老板有多少就会借多少给他,至于这个见风使舵的藏鸽扎西,一分钱也别想借给他!前一段时间我曾经在酒席上一枪把他的酒杯打得粉碎,就是警告他别做汪总指挥属下的哈巴狗!以后你们见到这条哈巴狗得留神,这人处处使坏!”

“不过“人人说你这个“短脚算盘”会算账,算盘珠子扒得震天响!但是我敢肯定,你没办法算过我这个干儿子的!江湖险恶啊!”红苍蝇马岱炳调转马头对“短脚算盘”说道。

“怕啥子嘛!不就是个卵毛还没有老子胡须硬的红脸喇嘛!就他这个红脸喇嘛的脑瓜盖子,要想算计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老兵渣渣,谅他也没有那个球本事!我们有15个人15条枪。” 红苍蝇”的老部下王连长、这个昭通汉子夹杂着川话接口道。

“其实,马营长心里惦挂的就是汪总指挥身边的那几株狼毒花吧!你说那个青麦拉姆还真是一个红艳艳的鲜花,据说这藏族姑娘一旦沾上,还可以医治风湿病。”兵渣排长岳大炮岔开话题说道。

“就你岳大炮一肚子的坏水,你以为这里的藏族姑娘是那样容易上手的吗?”

“就凭马营长那口昭通牙齿,依我看绝对没有福分见到青麦拉姆!在美女面前,我们大家都可以相互竞争吗,你说是不是?”王连长毫不示弱地说道。

呸!就你们几个也想跟老子争风吃醋!先自己撒泡尿照照,小心我的马鞭子! 行人不知不觉已经到达区哇迪了,这个行伍出身的马俗炳掏出

望远镜,发现向卡寨子今日格外靓丽,后山脚下的月亮湖边早已林立、人欢马叫、热闹非凡。或许是我自己太过于猜疑自己的干儿子了?”想到这里,马营长扬鞭催马第一个加速冲过硕曲大河,来到月亮湖边的草甸上,而此刻,月亮湖边扎起了八顶藏式帐篷像八瓣莲花。自己的干儿子汪学鼎这个红脸喇嘛今天一身喜气,身穿一套藏青色的长衫,头戴礼帽,带着自己身旁的一大群藏族、族、傈僳族姑娘端着水果盘,等候在路边准备给马记商号的朋友敬献哈达。

“干爹!前段时间多有得罪,请接受一条代表我干儿子的一条洁白的哈达,让我们重温过去的情谊,一切重新开始。”说完话干儿子这个红脸喇嘛一弯腰,将一条条洁白的哈达挂在马记商号一行朋友的脖子上。

“白色的哈达是爱情与友谊的象征!绿色的哈达是生命之树常青!红色的哈达是护法神的眷恋!蓝色的哈达象征主人的心胸像蓝天白云样辽阔!黄色的哈达是活佛的衣冠!今天我们的主人汪总指挥把五色哈达敬献给自己的干爹,这是藏区最高的礼节!”打扮成天仙一般的青麦拉姆一边解释,一边凑热闹。

这一系列客套形式立即解除了双方过去的误会,连干爹马岱炳己也后悔自己多疑。

这个月亮湖还真是名不虚传哪!看来我这个干儿子还会看风水,把自己的家从东旺那个大峡谷,搬迁到这如花似玉的月亮湖边。这地方风景不错,山清水秀,视野也非常开阔,比较适合于骑兵赛马比武。马岱炳不住点头。

汪总指挥今天打扮得特别得体,一双黄棕色的马靴被酥油擦得油光锃亮,头上的狐皮帽在阳光下郁郁闪光,他满脸堆笑,带着一大群族、藏族、傈族姑娘手捧哈达等候在路旁。不待一行人翻身下马汪就率领着这一帮美女,上前献哈达、敬酒、并唱了一首敬酒歌。然后,把他们接引到一个帐篷里招待。

“把青麦拉姆叫过来喝酒,唱歌!”

汪总指挥盘腿坐着卡垫上,一边对青麦拉姆说:“青麦拉姆你要记住!今天无论心里如何讨厌我那个干爹马营长,都得要伺候好这帮兵痞,唱歌也罢!喝酒也罢”

“可是汪总指挥!你可知道你那个干爹非常好色,动不动就想摸屁股摸奶的!我青麦拉姆最讨厌这种人!”

“女人活着就是活给男人看的嘛!你自己身上的东西,他也拿不走,没必要吝啬,你就让他摸个够吧!必须让他们感觉开心,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你们5个人不能坏了我的大事,我自有安排!”

看看时辰差不多,管家土登扎西宣布“达拉节”开始:“我们小中甸,历史上就有‘达拉节”这个丰收的节庆习俗。今天,我们荣幸地邀请到彝族兄弟,还有茶马古道的马帮队共同参加比赛。我现在宣布比赛活动的注意事项:

打巨石,必须翻过肩膀才算赢家。

背青稞麻袋,重量为100斤,看谁走得快,走得远,来回小跑300米,不准跌倒。

马背射击比赛,距离100米,马速要快。

马术比赛分为马背捡旗、马背拾银圆,多捡者为赢家。

射箭分为傈傈族的弩弓射箭与彝族的弓箭射箭以及徳钦等地藏族人的射箭比赛。

唱歌分为彝族、僳僳族、藏族、汉族唱法四种。哪一个唱不好罚酒三大碗,唱得好也奖酒三大碗!

另外还有背媳妇比赛,媳妇必须是自家的媳妇,不能背别人家的媳妇参赛,也不准借人家的姑娘冒充自家媳妇参与比赛。(哄然大笑)

比赛分为向卡藏族寨子代表队,余尼洛族僳僳族代表队,金星僳族代表队,马营长的茶马古道马帮代表队。

“现在,请彝族、僳僳族、藏族姑娘代表向卡寨子,向我汪学鼎的恩人干爹马大营长敬酒!”汪学鼎笑容满面地宣布。

看到干儿子如此盛情,马岱炳开心得是见酒就喝,见肉就吃。属下的十多个兵渣连排长以及账房先生“短脚算盘”,见到主人汪学鼎如此豪气,盛情难却,也跟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将开初的戒备心理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在此时,藏鸽扎西端起一碗青稞酒过来对马岱炳说道:“前些天我还到你们“马记”商号借贷,没曾想你马大老板到大理去了,没有见到。现在让我藏鸽扎西敬你一碗酒祝你来年春风满面,生意兴隆四海通吃!好的!我们这些赶马的商人就是应该相互帮衬嘛。”开心的红苍蝇马岱炳一咕噜把酒喝得底朝天表示谢意!

经过一下午的比赛,马记商号马岱炳的茶马古道代表队,仅获得马术比赛第二名,自由摔跤第一名,马背步枪射击第一名。

现在颁奖仪式正式开始!把猪头肉一锅!牛头肉一锅!羊肉一锅端上来!

“今天还真是个丰收的日子,我青麦拉姆给大家献上一曲康区乡城的民歌怎么样?”

“好!好!太好了!”青麦拉姆一登场,台下立刻掌声雷动。“蓝天是我们美丽的家乡,宽阔的小中甸草原,是我们牛羊的天堂,金色的太阳是我们慈祥的父母,漫天的星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要永远围绕在这月亮湖边,让太阳永远悬挂在我们的上方…”

一曲高亢的女中音,宛如牧羊女脆响的鞭哨,越过青山,越过草原在雪山的顶上回荡 “啊嘿嘿!喔呼呼!”啸叫声与掌声连成一片。

“太美了!青麦拉姆的歌声真是大美了,简直把我们的魂魄也带走了。”

看着这些藏族姑娘、彝族姑娘、傈僳族姑娘轮番上阵唱歌,“红苍蝇”马岱炳已经支持不住有些酒醉的神态,也窜到坝子中间唱起了川西民歌。

第一次呀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家的大黄狗咬断了我的裤腰带!

第二次呀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家的老妈子把我撵出来!

第三次呀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我把草帽当锅盖,专等你回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汪学鼎朝陆瓜瓜使个眼色,并当场宣布节庆活动结束,各家各户的大人小孩全部回家做饭。其他的客人继续留在帐篷里不醉不休。汪总指挥表现出相当的醉意,还要亲自与人将干爹“红苍蝇”马岱炳扶上马背。陆瓜瓜留下几个从大小凉山过来的苏麻花、

米衣鲁、小卓玛、达瓦卓玛、小杜鹃等几个族姑娘,陪同马岱炳手下的王连长、“短脚算盘 块在月亮湖边喝酒边唱歌。

酒醉心明白,马岱炳醉意朦胧地在燕门永次拉姆、夏娜卓玛等人陪同下回到向卡寨子,一路上马岱炳故意把手搭在青麦拉姆的肩膀上,还醉意朦胧地说:“你这个藏族姑娘青麦拉姆,真是没有什么眼水,怎么就会喜欢一个和尚喇嘛!你明明知道和尚喇嘛是不能结婚的!倒不如嫁给我,我马大老板让你青麦拉姆一辈子过开心的日子。”

进到楼上火塘边,汪学鼎借故上厕所走了。而青麦拉姆,则不停地开始对“红苍蝇”劝酒,“红苍蝇”则把自己的手,伸进青麦拉姆的胸襟里,摸那两个乒乒乓乓跳跃的肉桃。

“干爹今天玩得开心吗!在我最困难需要枪支的时候遇到你的帮忙,在我组织民团抗击土匪的时候得到你的帮助,这一切我全部记在心里!我知道龙上天还要靠一棵歪脖子树。然而算我汪学鼎瞎了双眼,你们眼红我的财产,眼红我的荣耀,竟然多次在两任县长面前说我的

坏话,现在竟然还敢玩弄起我的女人。”

看到汪学鼎这个干儿子脸蛋已经发红,“红苍蝇”酒醒了一半,知道这是这个红脸喇嘛杀人的信号,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汪学鼎伸手往怀里时候,“红苍蝇”竟然已经拔出勃朗宁手枪,顶在汪学鼎的红额头上。汪学鼎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菩萨,他非常虔诚地双手合十,一下子跪在干爹的面前说:“恩人在上!干爹在上!我汪学鼎今天高兴,也是多喝了几杯酒,说了不少酒话让干爹不开心了!然而我自己如果不把长期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那就不算你的干儿子!你说是不是?”这一分钟,江学鼎的脑子比曹操还转得快,比刘备还会装傻。

“人家汪总指挥又没有去掏枪!而是为了尊敬干爹你,这才把玉石菩萨拿出来!都是一家人,马大营长何必把枪亮出来!看在我青麦拉姆的面子上还是把枪收了吧!”

看着汪学鼎也有些醉意,叽叽的样子。“红苍蝇”马岱颁似乎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分。便收起枪对汪学鼎说:“你就别搞那套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戏,起来!起来!”

干儿子汪学鼎从地上爬起来,晃悠着身子说:“干爹今天就算给我九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恩人下手,如果要算计恩人何必等到家里。现在我们还是到楼下喝一罐酥油茶,吃些牦牛肉醒醒酒如何?”说完独自一人上前开门。马岱炳也感觉今天或许自己多疑了,便将手枪放回枪套。

就在楼梯口,汪学鼎毕恭毕敬地将长袖一摆说:“我一个晚辈干儿子怎么可以走在干爹的前面,还是让青麦拉姆扶起干爹先走。”就在马岱炳醉意朦胧地踏步下楼梯的瞬间,汪学鼎猛然之间从长筒马鞋里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下子插进马岱炳

的后心。或许是酒喝多了,马岱炳竟然没有哼出一声,青麦拉姆顺势拉一放,昔日的江湖好汉“红苍蝇”马营长几个踉跄就翻滚在楼梯下。

汪学鼎见到马岱炳已经断气,硕大的身躯,像一条放完了猪血的年猪一样躺在楼梯脚下。他让侄儿子汪区批上到寨子围墙上,反复摇晃风马旗打信号。

得到汪学鼎的旗语暗号,陆瓜瓜立即用彝族话通知各位动手。想不到马岱炳属下的王连长,是昭通那边的人,自然也会听彝族话。陆瓜瓜话音未落,王连长有意识地往腰间摸去,枪套竟然是空的,王连长不免心里一凉。然而王连长毕竟是个军痞出身,这家伙竟然一个前滚翻窜出帐篷外,翻身上马打算逃走。没有想到附近的几个弓箭手一把将他拽下马来,乱刀砍死。“短脚算盘”一看阵势,吓得怀抱马鞍被褥,欲挡眼前飞舞的乱刀,一声惨叫,瞬间见了阎王。

排长岳大炮眼见王连长被杀、抄起地上的短刀一个飞跃过去,顺手一把将藏鸽扎西搂抱在怀里,并用短刀横在藏鸽扎西的脖子上,打算扣押人质说话,没曾想丘五摸用索子套住岳大炮排长的双脚,釜底抽薪一个动作,往地下一拉两人就放翻在地上,藏鸽扎西的脖子上被划了一刀,一时血流如注,而岳大炮则被乱刀劈死。

其他的几个兵痞的枪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摸走了,赤手空拳与汪属下的大都基、满念娃、陆瓜瓜属下的土匪绞杀在一起。无奈陆瓜瓜他们依仗着人多势众,终将马炳属下的这些兵渣痞子像杀猪一样全部放翻在帐篷内外。

没有多长时间,陆瓜瓜与陆爪手与大都基一伙,得意洋洋地全部出现在向卡寨子的大门口,一个个腰间别着手枪,肩上还斜挎着许多长枪。

“那些尸体如何处理?”

“全部拖进硕曲大河,让水漂走。那就干脆把这个干爹红苍蝇的尸骨也一块处理吧!过些天一阵大雨到来,他们这些旧军阀昭通兵痞渣子,就顺着硕曲大河漂到金沙江里回他们老家去了。”

汪学鼎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下手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放心吧!我们山里人做事就是连鸟儿也不会惊动,绝对没有人看到!我陆瓜瓜办事一向谨慎!那些老百姓各自回家烧火做饭去了以后,我才让大家行动的。而且我们全部用刀,没有用枪。突然袭击成功的!假若有一天,县衙里的和从善县长问起此事,就说干爹马岱炳他们一伙人,完全是因为酒醉以后过硕曲大河,被河水淹死的。”

此后不久,县长李从善被调走,汪学鼎将干爹马岱炳在古城、小街子的马帮队伍悉数收编到自己的帐下,由自己的大管家土登扎西与鸽扎西管理。至于那些杀人放火的成年旧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适逢兵荒马乱的年代,已经没有人惦记着这一伙马记商号人马的下落。

从此,汪学鼎凭靠自己的实力肃清了自己的政敌,汪学鼎这个来自东旺河谷的小喇嘛,终于变成集中甸政治、经济、军事权利于一身独霸一方、一呼百应的枭雄。

此后多年,由于汪学鼎平时杀人太多,树敌无数,他总担心有一天会有人攻破小中甸向卡寨子,于是调集工匠与门户兵开始了加固城防工事,重新建盖高大的藏房以防不测,此为后话不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狼嗥滇藏川》经作者——史效轩许可,三江资讯授权云行户外转载,未经许可,请勿转载或进行其他改编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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